喂英俊啊我是小丽

不是发昏
是闲看花时风也醉。

[羡澄]清醒醉

1


距离宿舍关楼门还有半个小时,我刚洗完澡准备睡觉,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亮起的屏幕上那两个字让我怀疑自己花了眼。


魏婴。


头发上的水珠落在屏幕上,我划开接听,想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嗓子有点紧。


那边是一个柔和的女声,“您好,请问是江澄吗?”


我本能地觉得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那边说,“这位先生喝醉了,您能来接一下他吗?”


不能,我可不能。因为我刚刚美男出浴不想再跑一趟,而且这个时间绝对赶不上关门前回宿舍,我才不去。


我本想这样说,或者叫这位女士在他通讯录里找找看看有没有叫蓝湛或者蓝二哥哥的人,打给那家伙,绝对比我快。


但不知道什么在作祟,我没这么干。


我打车去手机里说的地点,看上去四十几岁的司机大叔一脸沧桑地看着我,“这么晚了…还去酒吧…”。我怀疑他想起了自己在大学就知道挥霍时光的儿子,看我也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懒得解释什么,看着窗外想这是我们时隔多久才通的一次电话,哦,也不算我们,毕竟不是他打的。看来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人坦荡荡,手机也不锁,永远的滑动就可解锁,从高中有了第一部智能机就这样。


也难为那位女士在他一堆联系人里找到我,因为算算我们有快三年没给彼此打电话了。


想想我们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分个文理,就仿佛要把连体婴分开一样的架势,这还真是令人唏嘘。


当然我们也不是没联系,我们可是发小儿啊,现代科技早就不用人打什么手机号码了,QQ啊微信啊没事聊两句维持维持就行。


就是没事的时候比较少,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还是很忙的。想到这我不禁撇了撇嘴,大叔,其实我们这般高等学府的学子很忙的,有看不完的文献上不完的课。


而我此时此刻没有读英文文献,全怪这位魏婴浪费我的青春和生命。


我进了门,扑鼻而来的复杂气味简直能化出实体来。在这个现代医学发达的社会,吃点药大家都几乎能像beta一样,之所以味道这么冲,目的也可想而知。


我找到了魏婴,他趴在桌子上,一看就喝的烂醉,一位高挑的女士坐在他旁边,我猜她就是那位好心人。


了解情况后,我打量了几眼魏婴,放弃了把他叫起来这个打算,架起他的胳膊向好心美女道谢,正要走时,美女把一部手机塞进了魏婴的上衣口袋。


大意了,没想到她一直拿着手机,要不是人家好心善良不贪图小利魏婴还要丢手机。


我刚要再次道谢,美女说,“可以叫他打给我吗?我存了我的号码。”


此人十年如一日的该死的受欢迎,我只好说,“好的。”


美女噗嗤笑了,“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恋人,毕竟他通讯录给你加了个a,你在第一个呢,这样看我还有点希望。”


我突然觉得很无力,心想您瞧您,我们要是能搞到一块早就搞了,哪用等到现在。


于是我拖着魏婴往外走了。


2


我和蓝湛分手了,于是我花钱买醉,虽然晚了半个月。


他一脸冷冰冰的对我说,“你不见得多喜欢我。”


天啊,这种玛丽苏电视剧里的矫情O才会说的话如今也在高岭之花嘴里说出来,且对象是我,让我心里百转千回滋味万千。


我多想说蓝湛你放屁,我要是不爱你我怎么能跟你搞在一块这么多年呢,从高中到大学这是多么漫长的早恋啊。


当然我不能说,这样当年的风纪委员大人会重新拿出那副派头说我不雅正,于是我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哪里惹你生气啦,有问题解决嘛,不要提分手啊,多伤感情。”


试问我哪里对他不好,他发情期我可从来没说过让他多喝热水,为了让他躲开那些烦人A的骚扰,天天下课在楼下等他。不管是什么样的O我都一脸正义的拒绝诱惑,节日纪念日我都记得,也绝对不买那种,----“我的O都感动的哭了”一类的礼物和心形石头。


我太委屈了。


蓝湛撇了我一眼说,“我没说你对我不好,不过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你也……总之,好聚好散吧。”


又来了又来了,一开始就是错的。


我非常卑微,抓着他的胳膊,“我们就不能过去这个坎儿吗?”


蓝湛眼珠颜色浅,这么直直看我让我心惊,他说,“是你自己不能过去那个坎儿。”


我想说我过去了,我真的过去了,我之所以偶尔想起那是因为每个A心中还不能有点最初的美好吗?


可我动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蓝湛摇摇头转身走了。


就这样我被甩了。


我醉的意识模糊,眼前的女人身影分出来好几个,我一头倒在吧台,好像有一双手掏走了我的手机……


算了……不管了……


隐隐约约我听见有人再叫江澄的名字,我觉得我可能是幻听,随后幻象也出现了,一个穿着紫色卫衣特像江澄的人来了。


这个人把我架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到了外面又给我扣了顶帽子,可能是怕我一时冷热交替着凉。


我鼻子一酸,不知是清醒是醉,我靠这幻象未免太像了了吧。


也不算,有一点不像,从小江澄要是给我收拾烂摊子擦屁股,在细雨一样是恩赐同时也得伴随着一点雷霆。


我的幻象我做主嘛,于是那位紫衣兄弟一边把我往车里塞,一边说,“你是猪吗?为什么死沉!”


这样就对了,我彻底睡了过去。


3


我把魏婴拖到了学校附近的宾馆,在他钱包里找出了他的身份证,两张证件一摆好,前台小姐露出了孤A寡O半夜开房不用多说我都明白的表情。


拜托,你看他这一滩烂泥的模样,他能做什么?


我心里觉得很凄凉,感觉自己清白被玷污,何况他还有男朋友,看着魏婴这张脸恨不得给他一拳。


他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在我正怒火中烧准备踹他一脚的时候,他的手机从兜里掉出来了。


我拿起来打开,还好屏幕不是蓝湛艺术照,动动手指点开通讯录,我的名字挂在第一个。


还行,看来我们还是有点寡淡的兄弟情,虽然就是个象征,也不打吧,但是好歹有点仪式感。


魏婴从手机只能玩贪吃蛇的那时候开始,第一个就是我的联系方式,一开始我没手机是我姐的,后来换成了我自己。


打开我自己的手机,第一个也是他。这么多年我们俩都换了好几部手机,机器代替人记忆着一些东西。


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魏婴,他好像有些变化,又好像没有,我就这样打量着他,仿佛从未见过他一样。


我觉得烦躁,转身就向门外走,他哼哼起来,含含糊糊叫了一声,“江澄。”我心里就像塌了一块,空洞洞的。


什么让我们像今天这样呢?


不是因为我搬家,不是因为我住校,不是因为高中文理科教学楼离得太远,不是因为我们大学选了不同的学校。


我知道,因为我喜欢他。


喜欢他就是他这样一叫,我就走不了,就和小时候他一喊我,我就愿意帮他写抄写一样。


从我知道自己是个omega开始,或许更早,我就喜欢他。我不敢在天天喝他粘在一块,不敢在长久的望他,我生怕一不小心就叫人看出来我眼睛里满满的向往。


而我以为过了很多年,该平淡的早该平淡,可只见一面,万般感情都重新浮上心头,我才发现,我一直站在浪潮中间。


可我比谁都知道什么是多余,人间若是有情,那是开始,也是尽头。


4


我睁开眼,还没等反应过来这是哪就头疼欲裂,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被甩了,我喝醉了,然后呢?


谁把我弄这来的,隐隐约约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孩的模样,我惊的跳起来,出了一层冷汗。


不过很快我就把可怕的想法压了下去,一是因为我衣服穿的好好的,一身酒臭,二是一直看不清的紫色身影清晰起来----江澄。


但现在屋子里除了我没有一个人,要不是周围有丝丝缕缕的莲花香,我都要相信一切真是我的幻觉了。


我看了看时间,今天上午的课我是别想去了,打开微信,翻来覆去不知道和江澄说什么好,谢谢两个字刚要发送,手机屏幕一瞬暗了下去,没电了。


索性不想这些,我重新瘫倒在床上。


我和江澄为什么会没话可说呢?什么让他能一早上没等我起来就不留只言片语的离开?


一切好像都是从我高二开始的。


江澄的性别分化,是我们这么多年第一次的不同步,我早他半年成了alpha,他的诊断单上写着omega,性别分化也带来了江澄的性别意识,我感觉我们中有了一层微妙的间隔,不至于不亲了,但还是和以前不同。


接着我们就有了第二次不同步,江澄的父母担心他,让他选择了文科,男性omega稀少,文科女孩子多,omega多,总归是更安全。


再然后他就住校了,因为下了晚自习太晚了,天都黑了,他父母工作忙也不能天天接他,学校了其他omega也都选择住校。


我说有我呀,我们每天一起走不就好了,我会保护他的,江澄的姐姐捏捏我的脸告诉我,“你还小呢,小魏婴。”


我去江澄的教学楼下找他,说不如我也住校吧,要不好没意思呀,江澄说住什么啊,在家里肯定更舒服吧,何况A、O宿舍楼隔得最远,一天下来也见不到,没说两句话就要上课了,我这时候回我自己的班级肯定是晚了,老师一定要磨叽我半天,但我还是拉着他袖子说,“江澄江澄,那我周五晚上等你,周六日放假我们一起回去吧,你答应吗?”


没有江澄一直叫我上学,我理所当然的经常迟到,翻墙踩树的事情常干,就这样我和我们班蓝湛熟了起来。


因为蓝湛是风纪委员,巧的很,他每次都能逮到我,在我第五次写监察,第七次被老师叫办公室,第三次早操念检讨以后,我病了。


当然病和蓝湛无关,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得了胃病。可能和早上没有江澄给我带两个包子有关,但我仗着年轻就是资本,依然晚起依然不吃早饭。


不过没两天,我就在桌里发现了早餐,学校食堂的手笔,不太好喝的粥和难吃的咸菜以及水煮蛋。问起来周围的人都说不知道是哪位善良的同学。


然后这份早餐就持续了两个星期,期间我在周五晚上疑惑的和江澄说,“不知道是谁放的?”


江澄也表示震惊,“大老早给你送早餐还真是有毅力。”


终于有一天,我决定早起逮住这位热心同学,告诉他不要为了我耽误自己休息啊,就在班级里看见了蓝湛,彼时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正在背英语作文,我试探着问,“你不要这么早吧。”


蓝湛好像很意外我和他搭话,只说,“反正我一会儿要去抓违纪,顺便学习。”


那时候我就认定了蓝湛他表面处处与我作对欺负我,实则是喜欢我。


晚上我在被窝里偷偷发短信告诉江澄,“你知道我说的那个天天和我不对付的蓝湛吗?他竟然给我送早餐!”


我越看蓝湛越像是别扭的关心,没人送早餐了我也就当是蓝湛脸皮薄,最后经过我的努力终于摘下了远近闻名的高岭之花。


这就是我和江澄的第三次不同步,谁先脱单谁是狗,于是我先当了狗。


看手机也差不多能撑到回学校,我准备回去了,突然响起来了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江澄回来了,丢给我一个袋子,里面估计是他的衣服,“洗洗你自己然后换衣服,一身酒臭能把我熏死。”


5


魏婴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出门吃不算早的早餐,早点摊的早点都要凉透了,他干干巴巴地说,“麻烦你了,这离你学校挺远吧。”


我鄙视了他的智商和没话找话的行为,告诉他一点也不远,当时还说有时间叫上蓝湛一起吃饭。


魏婴沉默的吃着凉包子,半晌开口,“我们分手了。”


我哦了一声继续吃饭,后来觉得这种行为未免太过冷淡,发小为爱买醉,我冷漠如斯,这不行,于是我说,“你和他好好谈谈,和好吧。”


“我们好不了。”魏婴嗓子有点哑。


其实我对此事并不冷漠,我心里翻江倒海却装的波澜不惊。


程度和当时魏婴一声不吭告诉我他和蓝湛在一起了差不多。前一秒仿佛还听见魏婴说蓝湛好烦天天抓他,后一秒他俩就在一起了。


哦不,中间夹着蓝湛竟然给我带早餐。


不过那是我带的,因为他发短信和我说胃痉挛还去医院吊水,我干脆早起来一会儿顺便给他带一份早餐,当时我还带着调侃的心不准备告诉他,谁知道后来结果让我笑不出来。


魏婴谈了教科书一样的小混混与高冷O神的校园早恋,双双考入T大,不过我在隔壁P大自然看不见这一对神仙眷侣。


当时自然而然的我们就疏远了,因为我不想再让我自己有什么幻想,周末不再和他一起回家,也不会再去他教学楼找他,后来我家干脆搬家,寒暑假也很少遇见了。魏婴叫我出去玩,我生怕他说,“给你介绍我的男朋友。”于是也不出去。


我像个大傻逼一样为他人做嫁衣。而我也知道,就算说,“早餐是我送的”,结果也不会改变,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要是早餐就能让他喜欢我用不着等到那时候。而可笑的是早餐不能让他喜欢我,倒是能让他喜欢别人。


我有时自己也想不明白魏婴有什么让我念念不忘,可喜欢他似乎成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很难改。


我们两个都不打算上今天上午的课了,于是尽情的磨蹭,于是魏婴说,“刚上大学那会儿,我问蓝湛,你为什么喜欢我呀。他说因为我不要脸和他互补。”


说的也没错,我听他接着说,“然后他问我,你当时为什么喜欢我啊,不是把我当仇人一样,我说因为你给我送早餐。”


我心里咯噔一下,期待又害怕,我听见他说,“因为那时候我觉得很孤独,你天天给我送早餐。”


我机械的往嘴里塞东西,没有浪漫的场景,没有脸红心跳,在尘土飞扬的路边摊,魏婴问我,“他说他从没给我送过早餐,那段时间每天早上来的都是你。江澄,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由得觉得恼火,难道你们莫名其妙的在一起又莫名其妙分手还要怪我?


除了我还有别的傻逼愿意大早上早起跑到不同的教学楼给你送早餐?


我看见魏婴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我,“江澄你那时候是不是喜欢我呀。”


是!我就是!怎么了吧!我冲他嚷了起来,仿佛这是我最后的一个春天,最后的一场雪,他是我最后的一个过客,也是我最后一次求生的战争。


告诉你你能怎么样!你就也喜欢我吗!


“对不起。”我听见他说。

6


我又喝醉了,脑子里全是江澄那天的声音,“除了我还有别的傻逼愿意大早上早起跑到不同的教学楼给你送早餐?”江澄这样问我。


没有了,我没想到,可是这一定全是我的问题吗?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和江澄说对不起,因为我知道的太晚了。


江澄气呼呼的走了,我付完早餐钱发现人早就不在了,我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袖口有点短。


这也就成为了我和蓝湛那道坎儿。


那之后我们装作无事发生,却终于爆发。


蓝湛有很多地方值得人喜欢,当初他不给我送早餐他也有这些优点。


只是我迟到的发现,我和江澄分开会让我多孤独、多寂寞,多渴望人的关心。


发现如果江澄离我稍微远一点点,我的生活就会少一大块。


坐在我旁边的美女听我倒了一堆苦水以后问我,“他喜欢你吗?”


我说以前喜欢的。


“你喜欢他吗?”


现在喜欢的。


不,我一直喜欢,只是现在才知道。


江澄又来了,他一脸不耐烦,尤其是身上有一个醉鬼叫的车还迟迟不来的时候。


抬头就能看到弯弯的月亮,这一刻它仿佛成了世上最冷最尖的弯刀,我心里一痛,抓着江澄想对他说很多话,比如我一开始就错了,比如我很迟很迟才知道的喜欢,比如兜兜转转,只有你始终是我的姻缘种。


不过我舌头不好使,只能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江澄说,“你喝醉了。”


我是醉了,可我清醒极了,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醒。


7


我又在相同的地点遇到了同样的女人,她涂着好看的指甲,挑着细眉说,“偶然又遇到,我可没约他,他一直嘀嘀咕咕叫你名字。”


所以我又要安顿醉鬼,而且他一直不老实。


“你喝醉了。”我说。


“你不要走。”


我把他衣服上的帽子拽上来狠狠扣住他的脸。


“明天和你算账。”


后续见姻缘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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