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英俊啊我是小丽

不是发昏
是闲看花时风也醉。

[羡澄]孩子,你究竟像谁

原著向,自我意难平产物,算《我怀疑江澄暗恋我》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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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在听说书人说书,说到少年侠客行走江湖遇到出尘仙女一样的女子历经千辛万苦最终修成正果。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气的拍案而起,“那他师妹呢?他师妹与他青梅竹马眼下还在等他回去,他说好了要娶师妹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说,“遇到真爱了,儿时童言无忌所说的话就不作数了吧。”

“这算什么屁话,”我更生气了,“他师妹可是信了,做不到就不要乱说啊。”

“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另一桌的客人说,“再说他师妹误会他差点把他害死,这你怎么算。”

“他喜欢他师妹他乐意。”我正与人争辩时突然发现旁边有一个紫衣女子一直在看我。我转头一看,那位女子脸色白嫩无比,眉毛细长秀美,只是不知为何我觉得她有种凶相。

再仔细一看她穿的衣服,我对修习之人有几分了解,竟然是云梦江氏的新宗主江雨霁。是了,江澄去后下任掌门是他的首徒,怪不得这女子长相清丽却带着狠,那位江澄的徒弟,定是像他。

我正这样想着,那女子仿佛知道我在看她,竟是对我笑了,她一笑起来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灿若玫瑰,于刚才气质大不相同。我虽只是个落魄私塾先生,却也不由得生出来想要与她亲近的心思。

我想起坊间各种传言,如江澄与他的女弟子关系非同一般等等,我本来对此嗤之以鼻,这下也难免想,这样的姑娘,大约都会动心。

等我反应过来再想看,江雨霁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第二天刚下学,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同我告别,两个男子找上门来,说是云梦江氏子弟,他们宗主有请。

我一个凡人书生,为自身安全着想本不想与他们纠缠,想起江雨霁的笑脸来却答应了。

江雨霁问我,可是《听雨•银铃•剑》、《扶风•纵酒•笛》[1]的作者,我十分吃惊,一是吃惊她竟然知道是我写的,二是我没想到我写的东西竟然能被江宗主这样的人物看过。

我坐在椅子上十分惶恐,实在不知道这年轻的江宗主叫我来是为何,于是我说,“只是些不入流的侠客传奇罢了……有辱圣贤、品格不堪。”

江雨霁看我一眼,想了想后对我说,“侠客传奇也罢,圣贤书也罢,都是世间的人用真心所写,抒己情怀,只是所用方式不同。文章本无高低贵贱,只分真心与假意。而诸多缘由,喜或不喜,归根结底,亦只是由己喜好而生而已。”[2]

我惊讶她竟能这样说,心中十分感动,又听她问我,“你愿不愿意,给我师傅与……他、他师兄写一本传奇?”

我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给三毒圣手江澄写传奇?说实话那用不着我啊,这位的故事、传记、改编的画本海了去了,不管是褒是贬,是找我歌功颂德还是怎么样都轮不着我啊。

然后我仔细想了一下,方才江雨霁说,江澄与他师兄?这二位除了死的比其他修仙的早以外,有什么共通的要拿来写?至于他俩的仇,那不是改成《绝代双杰》了嘛。更何况,我看了坐在宗主之位的江雨霁,她这人不是出了名的看不上魏婴。

江雨霁仿佛知道我所想,面上一僵,眉毛又皱起来了,她低头喝下一大口茶水,“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估计是闲的……”

她这下像个小姑娘一样,啊不,她本身也就是个小姑娘,我看来更是可爱,心想无论如何也要答应。只是我这水平……我也对这二人毫无了解啊。

于是江雨霁对我说,“我整理了师傅生前写过的信与零碎的手札,金宗主也给过我一些。”她说完想起了什么一样,“姑苏含光君也给了我一些信件与随笔,说是舍不得扔也不愿留着的。你可以去看,但不能带走。”

于是我便停了先生的工作,暂时在莲花坞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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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没水平按照古龙先生《流星•蝴蝶•剑》《天涯•明月•刀》搞了搞,这里扶风是疾风的意思。

[2]选自大风刮过《皇叔》

二、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我那年在旁支领回来了一个小姑娘,她父母都早早去世了,孤苦伶仃的。不知为何,我看她长得样子与神情颇像阿姐,到莲花坞那天,连着许多天阴沉着的天放晴了,绵绵密密的雨也停了,她的叔伯平日只叫她小丫,我给她取名字叫雨霁,突然觉得,我应该要收徒。”

看到这儿,我知晓了这是江澄所写,是他把江雨霁领回来的事情,原因是长得像他已故姐姐金夫人江厌离,看江雨霁的模样,大概江厌离也是个艳压群芳的女子,我继续读起来。

“突然觉得,我应该要收徒,于是她就成了我第一个弟子。当时总有人说我不如把她交给宗门里其他女师傅教养,本身我也有这想法,但他们一直啰嗦生事的模样让我很烦。我偏偏就要留下,我江澄做事什么时候还轮到其他人指手画脚了,不过是收个弟子,总有人不干正事却盯着这样的小事。多少本家孩子那时候要送来我这当徒弟我都没答应,她是师姐,比她大的都只能是她师弟,我觉得我可没亏待过她,结果她今日竟然对我说我根本不喜欢她,说我疏远她对她不闻不问,我只是觉得这些偷偷玩一类的小事没必要计较了。她太没良心,我要把她送回去。”

看来江雨霁和他师傅闹过脾气,到底是什么事让江雨霁觉得江澄不喜欢她呢,现下看,江澄可是最看重她,旁支首徒,更是成了宗主。

“江雨霁越长越不像阿姐,也越来越会闯祸。”

这篇就到这里结束了,难道江澄真的因为江雨霁女大十八变与金夫人不再肖似而失望吗?我又开始看下一篇。

“今天我见了虞小姐,虞小姐样貌说实话没叫我眼前一亮,只是普通女子的长相。她说话温声细气的,是典型的在深闺之中大小姐,我觉得同她说话很放松,她没给人压迫感与盛气凌人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混蛋金子轩那时候说我阿姐——平淡无奇,我让自己这个想发逗笑了,本身我也是想找这样一个人吧。江雨霁那个丫头这几天上蹦下跳,估计正做着马上要有师娘的梦,金凌那个臭小子也旁敲侧击的打听呢。确实,我的年纪不小了,该成家了。”

看来江澄这段时间是想过要成家的,那为何又……?我继续看下去却发现标注的日期有些远了,找了半天,最近的日子是金宗主给江澄写的信。

“舅舅:

你上次写信说思前想后觉得不能与虞家结亲,说虞小姐人很好只是你不能与只见过几面的人成亲,强凑一起不如不凑。我以前觉得你的条件太多怕是没有姑娘符合全部,现在看来符合了这些条件你也未免喜欢。舅舅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在等下去恐怕我都要成亲了,你还是一个人,当然修仙之人不急于一时。

虽然你一直这样说,但我却觉得你只是按照我娘的模样找人罢了,虽然我对娘的记忆几乎没有,但听人说我觉得大概是虞小姐那样的性格。舅舅你什么东西都喜欢最好的,用的东西手下的人都得最好,实力不济技不如人在你那就是罪,我其实觉得你不会喜欢虞小姐和我娘这类内秀女子,倒是更倾向于更耀眼的天之骄女。

再有,你完全不用考虑我和江雨霁怎么想,我是你亲外甥,我说了你不用考虑我,更何况江雨霁还是个捡来的更不用考虑。

你肯定又要说我当了宗主有了做派,舅舅也敢教训,但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再过一阵子不忙了,我就去看你,到时候我们好好说说话。”

我正要再找其他信件看看,江雨霁来了,她看着我呆头呆脑的模样问,“怎么样,你看了些什么?”

我正好有一肚子疑问要问这个当事人,“江宗主你为何觉得你师傅不喜欢你?”

她听我这样问,笑了起来,“儿时与他闹别扭罢了,我那时有些爱玩,每天最喜欢放纸鸢乘船去采莲子,偷偷跑出去买小玩意儿,看一些传奇听人说书。”她突然变得难过起来,“那时候其他几个师弟不老实都会让他一顿训,唯独我,他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觉得他还是听了那些老家伙说的话,要疏远我了,于是更变本加厉。有天我废了老大劲一天就抓着一个快要被我折腾没气的山鸡回来,刚好碰上师傅,被他发现了我很害怕又觉得他冲我发火也好。可他看我一眼,看起来难过极了,我只觉得他对我失望,干脆大哭起来,冲他喊说——你根本不喜欢我!”

“现在看可能因为更纵容你吧。”我说。

“他不会说,我太小也猜不出他怎么想。”江雨霁说,“我也听了周围人说我越长越不像他,倒有另一位的样子,更加害怕他讨厌我。”

“那虞小姐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年中秋,金凌要在金家主持宴会,莲花坞中秋则多是各人找各人的团圆去,一时间找父母的、找妻子的都走了,只有我和我师傅两个人没有什么团圆一说只是一起吃了顿饭,也许那时候师傅想找一个自己的团圆,有了师娘,我们就是三个人的团圆了。”

“但他终究还是没找。”我叹气。

“找到了万一不圆满还耽误别人,不如自己。”江雨霁说,这类想法与她师傅倒是如出一辙。

江雨霁没呆多久就走了,我也准备休息,明日在接着翻找。

三、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

这次我看见了一个紫色的本子,打开看是魏婴的日记,说是日记不如说是想起了什么就随意写上去,有的连个日期都没有。

“蓝湛去云梦参加清谈会,我这几年各家清谈会都没随他去,这次却想去看看。江澄找了个女徒弟养了两三年了,我倒是不信那套他找童养媳的说法……不,也说不清,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看看,可能是好奇而已,于是我便说要去,当然我不可能到江澄眼前晃悠,至于具体怎么办,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有妙计。蓝湛当我是想念儿时长大的地方,就答应下来。

这一辈弟子没几个认识我的,于是我装成蓝湛的跟班竟然很轻松的就进去了,蓝湛去与各家汇合,我则是去各家子弟聚集的年轻人的地方。我租了一条船,扮成船家,刚一上船,就有一个小姑娘行了个拱手礼问——船家,走吗?这做派,跟小江澄一样。

我看她穿着江氏子弟的衣服,又是个女孩,多半就是江雨霁了,她身后跟着一个矮些的小男孩,低着头拿了两把剑,上船时那男孩又是给她掀开帘子又是给她把船踩稳的,那女孩好像完全习惯了。嚯,不是捡来的嘛,脾气挺大,叫江澄惯的都成大小姐了。

我在船外听见那男孩小时说——师姐,算了,我也没怎么样,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别人,真闹起来师傅脸面不好看。

那女孩气极了——现在觉得不好看,我跟你说你在云梦被人欺负了才是我们江家脸面不好看,说说,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那男孩不肯说,被他师姐一顿训还是说了——因为他说师姐你是捡来的没人要的小乞丐和他们没法比,师傅就是捡你……

不用多说我也知道了,这些孩子小小年纪脏心思倒是不少,看来这里面就是江雨霁了。我听她哼了一声——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白痴猪头来出头了。哟,这嘴上不好听也太像江澄,那男孩就只能一直道歉。

刚一下船,我还没把船停好,就听见身后远远的传来江雨霁的声音——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伤了我师弟?在云梦动我们江家人,我看是找死。小姑娘声音好听却凶得很,能对船家做礼还能骂宗族子弟,这种打狗还要看主人的做派,江澄这是不是照着自己样子找的徒弟。”

看到这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这师兄弟俩看江雨霁都像对方。

“江澄这是不是照着自己的样子找徒弟,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看样子是大闹一场,江雨霁也出气了,上船时我却觉得她挂的那个清心铃着实眼熟,细细看了看,上面有一道我很熟悉的细细的划痕,那个清心铃恐怕比她年纪都大。

啧,那是我的。”

到这里便结束了,江雨霁如何出气,那个银铃又是怎么一回事都没再交代,后面还划了好几笔不知道是什么。

再往后看提到江雨霁的内容就很少了,只有写说她后来仙剑大会在一众弟子里拿了头名,魏婴凑热闹也去看了,还有就是又说江雨霁果然是江澄的徒弟,看不上他,给他找不痛快。

再看江澄那边,也没把这件孩子间的小打小闹记下来。但是他好像认出了魏婴,“他那个傻子,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就算再换个皮我都知道是他,这么多人我不好发作,还好他滚的快”。还记了江雨霁除穷奇[1]险些丧命,还断了一条胳膊,透着笔迹我都能看出来生气,他写,“没人该为我的事去送命,江雨霁要是死了,事情解决的再好我也不会高兴,她怎么也不懂。”

我十分好奇,去找江雨霁,问她当年到底怎么出了气,江雨霁说这有什么好奇的,无非是把人揍了一顿扔进了莲塘里。是了,她在在同辈子弟里肯定是出挑儿的,收拾一个不成问题,要不也拿不了仙剑大会的头名。

我又问她为何魏婴说她怪会给人找不痛快,为何看不上魏婴。“难道?是因为他是个断袖?”我试探着问。

“断袖怎么了,男人喜欢男人,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喜欢女人在我看来都只是喜欢人而已有什么不同,要是因为这个看不上他,我未免太狭隘。”江雨霁说,“又不是他魏婴喜欢了一只猫一棵树,没什么奇怪的。我看不上他无非就是意外知道了一些旧事。”

我又问起她因为何事受了伤,把江澄气的不行。

“那年传闻一个村子里出现了一只穷奇,那吃人畜牲成了精怪体内怕是有丹,魏婴与含光君要去的时候被我抢了先,我一个人去的,没告诉师傅,我那时刚拿了头等,正是得意的时候,我以为我的修为已经够了,却没成想差点丧命,受了重伤还断了胳膊。”

人人都知道魏婴很难再修内丹,我没想到江雨霁竟然抢先一步差点丧命也不要将内丹叫魏婴得去。

“其实我本身发现的就早,是我故意放出的口风,让他们知道的。”

这下魏婴不是空欢喜一场吗,但我心想江雨霁可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后。”江雨霁好像现在想起来都很得意,“然后我找我师弟把那颗丹给他送到姑苏去了。”

“师傅把我好一顿骂,我也不想认错。他说这根本没意义,还说他欠的债用不着我来还,但我觉得高兴。”江雨霁说,“我当时想师傅总觉得愧疚,那还一颗会不会好,虽然本身我觉得师傅他们不欠什么。我是大弟子,命也挺值钱,差点赔进去,这样的来的丹也挺珍贵。”

我听江雨霁说这些,才觉得我要是魏婴自然也不痛快,剖丹以为斩断了过去,又被一个小姑娘以这种强硬的姿态还了一颗。

“可后来我也觉得自己还是幼稚了,我觉得我们师徒两个都断了胳膊魏婴该满意了,却发现这其中没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有些事情也不是内丹就能解决的。”江雨霁说,“那颗丹和魏婴那个新身子也不合适,没用了几年自己便化了。”

我本来还想问,问江澄的胳膊又是怎么回事,问那颗清心铃又是怎么回事,可江雨霁却突然没什么兴致说了,怕是想起了师傅难免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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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穷奇,山海经·西山经》有云:“又西二百六十里,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獆狗,是食人。”

四、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大致知道江澄与弟子的的关系后,我不禁感慨,这两个人都不说但却打心底里疼对方,也不会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就疏远,两个人坦坦荡荡。江澄对江雨霁亦师亦兄亦父,他写的东西里出现次数最多的弟子就是江雨霁,最头疼也最看重。魏婴对他师弟这个徒弟倒是看不出来喜恶,说是喜欢吧谈不上,说是不喜欢吧,他也不像是与一个孩子计较的人。

于是我现在开始挖掘这两个人对关系,这部分最难,已经有太多的人写他俩,我不知道我还能写出什么新东西。

“我昨天晚上梦见江澄了,我很久没梦见他了,梦里他还只有十四五,跟小姑娘一样,那时候虽然也凶但脸圆圆的叫人怕不起来,我那段时间怀疑江澄暗恋我。”[1]

我吓了一跳,反复确认我看的确实是魏婴那个本子,一般人不会怀疑自己师弟暗恋自己吧。

“我那段时间怀疑江澄暗恋我,现在想来想去这误会也全怪他,他同我太亲密了。”

看到这我都忍不住想魏婴是不是想多了,他被江枫眠领回来,跟亲儿子一样养着,江澄儿时肯定把他当亲哥哥一样,不和他亲近和谁亲近。

“他同我太亲密了,那时候我们几乎天天在一块儿,有时候又惹祸其实也有江澄一份,江澄板着个脸,我总想逗他,把他在船上推下去,再把湿答答的他抱回来,江澄那时候就难得不反抗反而在我身上蹭,把头发上的水蹭我脸上。我再剥莲子给他,他就大少爷一样坐那看我又是撑船又是采莲等着我伺候。

回家晚了虞夫人就会骂人,师姐总在饭桌上帮我说话。晚上把偷偷带回来的酒分给江澄把他灌醉了,江澄就会迷迷糊糊说不少平日里不说的话,就是把他背回去安置好了有点费劲,我那时候觉得日子长着呢,我想着江澄脸上的水滴,想着送给师姐的莲花,想着晚风里江澄细细地醉音,他一生气就满脸通红,想我拿着射纸鸢的弓,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那时候我从来没想到过今天,想到今天在姑苏的冬天醒来,梦里开满了云梦的莲花。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想起了江澄那天哭的很厉害,若以前我肯定不会让他这样,但那时候我却有一种别样的快意。就像当时我知道江澄看着我万鬼啃食时一样。

我怎么可能没怨过他,我也曾想过我们谁都别放过彼此就苦苦纠缠。”

我觉得这对师兄弟关系实在看不清,年轻时魏婴喜欢折腾江澄好让自己高兴,长大了又折腾自己让江澄难受。特意来看江澄的弟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彻底放下了的,我又看了其他的内容。

“金凌:

听说你舅舅要给你找个舅妈,哪家的小姐。你舅舅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要不他们都说他其实是等我。”

“魏婴:

你脸皮不要那么厚,在姑苏好好过日子管我舅舅的事干嘛。”

这看来是魏婴给金宗主写的信,这两个人这样三两行还写信,又没什么事。

“金凌:

我觉得你舅舅和那个虞小姐是成不了的,你舅舅天天瞎说,他又没喜欢过什么女子,肯定是想当然自以为这样说的的择偶要求,其实他根本不喜欢那样的姑娘,要不咋俩打赌。”

“魏婴:

你怎么知道是虞小姐,你实在闲的没事情做了吗?”

这种谈话……实在没说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魏婴还是要写信,这其中的原由就值得我去探究。

“各个宗族商量好,决定每隔几年举行剑仙大会,我觉得平日里有点没意思也去看了,看看年轻人让人自己也充满活力,恰好金凌和江雨霁在我前面走,这两个人呆一块儿就似两个小江澄,金凌年长几岁却也在这和江雨霁你来我往的斗嘴,金凌说——我那天用不着你给我引开那邪祟,虽然是个捡来的,把你伤着了舅舅也不乐意。江雨霁那小姑娘冷哼一声丝毫不介意面前这个已经是宗主,她还是要参加大会的子弟——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提升一下修为。不过这江雨霁大话也倒是可以说,没想到江澄教的徒弟厉害的很,竟然是头等。我远远的看着,江澄这人平时一直绷着脸,现在也有了笑意,不过我猜他肯定要说,没什么可得意的,接着努力,江家首徒这种程度是应该的什么的。”

这篇隔了好几行,换了另一种笔,看来像是后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加的,魏婴写,“所以我今天一想,江澄那颗金丹到底怎么回事!江澄此人就是麻烦。”

没过几篇,我看到了穷奇内丹的事情,看来是写的不多我之前漏下了。

“江澄的好徒弟,真是心疼他师傅,差点丢了命就为了隔应我一下,告诉我你现在转着的这颗丹是江澄的弟子差点丢了命给你的。

我和蓝湛去根本用不着像她受这样的伤,她这实在是多余,为了什么呢?为了还这个人情?那也是我和江澄的事,什么时候也算是她的事了。我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生气,好像有点理解江澄为什么哭了,那他现在是不是也和我那时候一样,觉得快意呢?我跑到后山上喊了好几嗓子才好些,蓝湛知道我生气,一直在安抚我。

她以为金丹就能解决这些所有的事?”

不得不说江雨霁这事干的确实达到一定目的了,虽然没说解决了他师傅的心病,但是倒是给魏婴填了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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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个梦见《我怀疑江澄暗恋我》


五、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让我更惊喜的事,世人都说魏婴与江澄这对昔日的师兄弟老死不相往来,我却发现,他们在江雨霁受伤之后竟然渐渐有了书信往来。这让我精神为之一振。

“江澄:

你徒弟不错。”

“江澄:

云梦今年夏天热吗?”

“江澄

我那日梦见你了,还有六师弟。”

这些信件太短,那么大一张纸只写一句话,江澄没回信,想来魏婴也没指望江澄回信。

“江澄:

你徒弟那个清心铃,我看像是我的。”

这次,江澄竟然回信了。

“魏婴:

我随手给的罢了,你要还你。还有,别把莲花坞当废纸收集处。离我徒弟远点,别让她看见你。”

“江澄:

你这么回事,太护着了吧。还是说其实是护着我,怕你徒弟见了我提剑就砍?我想着她也没见过我,怎么这么讨厌我。难道你和她天天念叨我?”

“魏婴:

多年不见你还是这样不要脸,您这样的人物,大街小巷都是传说,不需要我跟她说什么。总之,我不想她替我埋怨什么,你离她远点。”

“江澄:

我要说我偏偏不呢?”

“魏婴:

你可以试试,看我会不会看见蓝湛后给他一掌。”

“阿澄:

我肯定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夷陵老祖:

我也是开玩笑的,我哪敢给您道侣一掌啊。”

“阿澄: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好奇,你很少对人这么上心,以前是家里人,后来是金凌,现在天天护着江雨霁,当然我没有信那些传言,只是没见你这样护别人。”

“魏婴:

有什么好奇的,我们江家人自然要我护着,何况还是我徒弟。上次穷奇内丹一事,是她意气用事,希望你和含光君不要介怀,不要与年轻小辈计较。”

“阿澄:

你怪我吧。”

“魏婴:

当初你说个人回个人那去。现在何谈怨与不怨一说。”

这一长串看下来我只替送信的灵禽累的慌,这三言两语你一言我一语的,要说他俩没话说吧也不对,要是他俩交谈甚欢有说也说不完的话也不对劲。信到一半魏婴对于江澄的称呼就变成了“阿澄”,这种叫法像是年少时的叫法,这两个人已经不再年轻,这样叫我竟也不觉得违和,只是这样叫也不会再回到年轻时,让人感慨。

“我最近给阿澄写信,写了几篇他竟然回信了,我以为莲花坞现在魏婴与狗与魏婴的信不能入内。”

魏婴再写随记时也换了称呼,他可能有些多愁善感了吧。

“我以为莲花坞现在魏婴与狗与魏婴的信不能入内,也没想阿澄真回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他,想云梦。我早上照镜子,生了白发,蓝湛假装没看见,我却能看见我眼角的纹路。我还知道我不仅是老了,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说起那块牌子,现在还在,我问江雨霁,她说她师傅让立的,便要留着,何况她也怕狗。

江澄对这些信没什么评价,只是说,“我没什么可怨他的,今生就已经这样了,下辈子别再见了。”

六、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这些书信中竟然还有蓝湛与魏婴的信,我觉得我和其他人所写的内容一定能更不一样,在蓝湛的角度看这二位,一定更特殊些。

“蓝二哥哥:

你去云梦了,留我这个中年人在家我实在是寂寞啊,十分想你。

你一定见到江澄了吧,他肯定还是以前那样子,变老的只有我啊。说起来我以前觉得江澄长得有些女气,总是叫他师妹,还会被他追着打。以前我开他玩笑,说我以后走不了了,要他一直背我,他说修仙之人哪有那么快成老头的,现下叫他来背我,肯定是侄子背叔叔的感觉,我都不敢见他,当然他也不想见我。

对了,江雨霁那个姑娘,你看见她别给她脸色,江澄上次说要是给她脸色要拍你一掌,江澄这徒弟宝贝着,金凌都不敢惹厉害了。”

“魏无羡:

想我便少问江澄的事 。”

再往后就又是魏婴写给江澄。

“阿澄:

我觉得我活不了几天了,死都死过一回了,倒是也不怕了。

我都要死了,你就和我说了吧,当年金丹到底怎么回事。”

“魏婴:

太迟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要说的。

你死不了,放心吧。”

“阿澄:

当时我说,将来你做家主,我就做你的下属,像我父亲和你父亲一样,姑苏蓝氏有双壁,我们云梦江氏就有双杰。

我从没想过要骗你,也没想过食言,你能不能信我。”

我突然觉得难过,又在这些东西里读出来了些许别的感情,那这两个当事人又是否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

这以后魏婴那个紫色小本上也没用再写什么,江澄也没用回信。我结合了一下日期,那时是江澄去了。

魏婴年少时事事都强他师弟一点 ,在死亡这件事情上江澄却抢了先。

我看完了这些信件日记,去找江雨霁,我问她江澄死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江雨霁说,“师傅身体其实一直不好,失丹换丹,新丹与他其实不是完全融合,不知道是他自己拒绝还是什么了,少年时又受重伤,之后也一直为莲花坞和金凌操心,还要分心管我惹的麻烦,走的比魏婴早,走前他把那颗丹给我了,叫我还给魏婴。修仙之人青春容颜不改,那一刻我师傅突然苍老,然后安静的去了。”江雨霁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回想,“我把金丹给了魏婴,去姑苏路上我想着一定要找最难听的话损他一顿,再给他一剑。真到了那时候我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所有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人都是局外人。”

“但是魏婴……”没等我说完江雨霁打断我。

“他也没再活几年,新身子和他以前身子的金丹不对付。不过或许他不想用这颗金丹也说不定,三年后也走了。”

我看着江雨霁,视线下移,忍不住问,“你这个清心铃……”

“是我自己的。”她给我看,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彩字,“我十五那年师傅给我取了小字,彩彻,我那时想他大概心里已经敞亮多了。”

“那魏婴那个……”

“师傅走时我把那个和师傅一起葬下了。”江雨霁回答,“不知道师傅想不想要,但我一向爱乱猜他心思。”

最后我问江雨霁,你觉得你究竟像谁?

“我可能像魏婴,也可能像师傅,也可能只是我自己谁都不像,只是他俩喜欢找我身上与对方的共同点。”江雨霁打开窗子,太阳照进来与她的小字一样,“但没关系,他们这两个老头说他们的,我活我自己的。”

七、拼取一生肠断、消他几度回眸

我以这两个人为原型写了传奇,这是我第一次写这样的传奇,没有温柔乡,只有两个爱恨两重的男人。

写到最后,我问江雨霁喜欢什么结局,江雨霁想了想说,“就让主人公都退隐江湖吧,他们的爱恨、他们是否放下了,我们都不知道。让人猜去吧。”

可我又突然想,这往后的这些故事是不是可以都不提,赏花要在花刚要绽放时,那时还有很多花要开,喝酒最痛快是喝到一半,那时候还有许多杯酒要喝,有情要在还没说的时候,那时候还有很多恋爱要说。

那就断在这一处吧,魏婴想江澄是不是暗恋自己,同六师弟说了,吓得六师弟以为他有失心疯。可那天江澄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师兄被他掀到水下去,很快又一尾游鱼一样游上来。那时候魏婴和江澄什么都不担心,这天下最大的事情是躲着虞夫人出去玩。

那时候,日子正长。明日复明日,明日多得多;过了今年的圆月夜,明年也团圆。过了草长莺飞还有接天莲叶,过了秋高气爽还有银装素裹,然后又是二月春风吹来,依旧人面桃花相映红。

最欢喜不过,最完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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